高中篇(Ⅲ)(2/5)

宋晚栀几乎要被他弄疯了,她攥着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太过僵持,现在都快失去知觉了,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

想到这里,女孩苍白着脸转向后,生平第一次用颤栗的声音提到最高:“有人吗?救——”

“命”字没来得及出口。

宋晚栀就被湿透的少年从石台边缘直接压到了身后的花坛里面,他捂住她下颌,压得她一个多余的字都再说不出来。

江肆难得有点恼笑又意外:“你还真敢喊啊小朋友,不怕下周一和我一起去国旗下发表检讨?”

“呜呜,呜。”宋晚栀被他捂得说不出话。

女孩束着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散了。

凌乱的发丝缠绕过他的指节,又萦过她雪白泛红的脸颊和湿潮的瞳。

江肆眼皮一跳,手立刻松开了。

某一秒他难得眼神狼狈,像被过了电似的,动作迅疾又凌乱地从女孩身上翻开,然后僵停在一旁的泥土地上。单条长腿屈起,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,他抵靠在石台边缘,停着。

然后江肆拿最最古怪的眼神盯住了宋晚栀。

宋晚栀气恼得不行。她明明是来背课文的,现在语文书湿淋淋地挂着叶子和泥土半死不活地躺在一边,她自己也弄得一身泥污,课文还连三分之一都没背完。她安排得好好的学习进度,每次一见到江肆就要被搅得乱七八糟。

果然老师们说得对,不管是单方面还是双方面的超出友谊的关系,就是学习生活里的毒瘤。

宋晚栀有心想严肃地告诉江肆,以后不要再这样开玩笑和做事情都恣肆妄为不计后果了,但偏偏江肆那个前所未有的眼神又看得她莫名不安,不敢妄动。

于是江肆就看见,女孩从花坛里坐起来,一边整理衣服,一边时不时抬眸偷偷睖他一眼,像是泄愤,然后被他视线捉住又会立刻躲回去。

江肆靠在凉冰冰的池塘边石上,忍不住哑声笑起来。

等宋晚栀终于摘拍掉自己一身的叶子和泥土,也蹙着眉把惨兮兮的语文书甩了甩水拎在手边,她才在一动没动、只是一直拿黑漆漆的眼盯着她看的江肆腿边停住:“你,要我帮你喊人吗?”

“怎么喊,”江肆微微后仰起脸,半眯着眼,似笑非笑地睨她,“‘来人啊’,‘救命啊’,这种吗?”

“……”

宋晚栀被他骚兮兮的语气红透了脸。

她恼得很想不管这个人,冻死在这儿也跟她没关系,反正秋天也冻不死人。但是只要一看见他身后的池塘,宋晚栀就会想起那个过分的不合时宜的玩笑。明明一定是假的,一定是他故意拿来捉弄吓唬打趣她的,但她就是忘不掉少年那一刻的眼神。

就仿佛……

仿佛她如果松开他的手,他就会彻底、彻底掉进一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水里。

宋晚栀不敢想下去。

“你带,带手机了么?”迟疑很久后,女孩轻声问道。

江肆靠在石台前,故作惊讶:“小朋友上学竟然还带手机吗,老师看到会没收的。”

宋晚栀被他打趣得窘得不行,气得又咬住唇了。憋了好几秒,她才忍着咬牙:“我是要给你朋友打电话,让他们来接你。”

“…知道了。”江肆松散了笑和语气,不再逗她。他朝之前扔给她又被她扑过来拉他时扔在一旁的外套示意了下,“都在那里面。”

“哦。”

宋晚栀快步过去,拿着江肆的外套回来,然后递给他。

少年身上的白衬衫这会儿已经被水匀得透彻,贴在身上,或者白色的褶皱,或是肤色的透明。宋晚栀几乎不敢让自己的视线稍微沾到他一点,递外套时都努力转开脸,只把胳膊用力地往前伸出很远。

江肆看得想笑,就拿着手机,撑着膝笑了。

于是对面沈鹏宇一接起电话就沉默了好几秒。

等江肆慢条斯理地哑着笑和他交代完送货地点和拿衣服的任务,临挂电话之际,沈鹏宇终于还是没忍住,嘴贱了一句:“肆哥,您这是在哪儿没收住,和哪个小姑娘擦枪走火了?”

“——”

江肆难得有被噎住的时候。

回过神,他气笑得咬了下唇角:“你说什么。”

“这不能怪我,让我拿一整套衣服也就算了,”沈鹏宇无辜,“你是没听见你刚刚说话那语气还有笑,骚得跟那什么似的,我都想给你录下来去小立本应征牛郎,绝对能靠一套录音一张照片就击穿所有面试,直通录取。”

“…滚。”

电话挂断。

宋晚栀亲眼看着江肆有点戾气地把手机扔到旁边了。

停了几秒,那人拽过外套,摸出烟盒和火机,随手磕出一根细长的香烟来。江肆刚将烟衔进唇间,还没点上,一抬眼就看见宋晚栀站在一两米外,轻轻蹙着细白的眉心,不太赞同地望着他。

江肆薄唇一扯,咬着烟笑了,他懒洋洋靠到石台上:“有意见么,小朋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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