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意(2/2)

刘乾摆摆手,“小将军的汤药尽是我一手调理的,这些年她养着身子又勤加练武,底子是很不错的。不过——”

“不过什么?”

刘乾将沾了血和药末的药纱拿起来仔细看了看,又用手指捻了闻了闻。

“不过还是多亏了这个。”他将药纱递给周璃,“这是碾成末的回春丸,口服有强行闭塞五感抑制毒性的回春妙用,外敷则可止血止痛,不留疤痕。不过——”

一旁顾霆尉听得脑袋疼:“我说刘大夫,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?老不过不过的是想吓死谁!”

刘乾说:“这回春丸一颗便值万金,那得是伤情极重无力回天之时才可用的。听闻今日睿王**,便是及时服了这回春丸才捡回了一命。小将军这点小伤,竟也用上了一颗。二位可知是谁如此财大气粗,可否帮我也讨一颗来?鄙人从医二十余年,都只闻其名,从未见过这真正的灵丹妙药啊。”

周璃想了想,觉得此事不好透露,只得轻声道:“刘大夫,今日我妹妹受伤之事,还望您能守口如瓶。”

“这是自然,军中高阶将领受伤总是会动摇军心的。”刘乾看了眼遮挡在床前的屏风,“再者,小将军伤在私之处,也不便叫人知道。二姑娘只需照着我刚才教的那般,一日三次仔细上药便是了。”

周璃躬身行礼:“是,多谢大夫。”

顾霆尉亲自送大夫回去,临走前周璃温声道谢,听得顾霆尉心里直痒痒。心里盘算着明日得带着山珍海味,打着看周老三的幌子再来上一次。

周璃端了汤药回到周乔的屋里,床上的人儿已经醒了。

“乔儿你醒了!”周璃快步上前将汤药放在一旁,小心地将周乔扶起来靠在软枕上,“怎么样,伤口还疼吗?你可吓死姐姐了!”

周乔只觉腰侧有些疼,倒也能忍,“姐姐,我怎么回来的?”

“你和兰泽公子坠崖了,独顾公子一人将睿王护送回来。我们折返去寻,在崖下的山洞找到了你们。乔儿,你才回来多久便又是军演又是坠崖,这般危险……”

周璃说到此处声音哽咽,眼里满是担忧。

周乔赶紧逗她:“姐姐放心,我带着你从庙里求回来的护身符呢,阎王爷可不敢收我。对了,战兰泽,哦还有睿王,他们如何了?”

“兰泽公子无事,睿王还在宫里,情况到底如何还不清楚。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好好养着,刀伤可不是小事,更何况还淬了毒。替你医治的刘大夫说,若非兰泽公子替你敷了药,你这伤是轻是重尚未可知。”

“啊?”周乔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,昏睡间是感觉有人解了她的衣裳,敢情是真的?

周璃看她耳朵都红了,忙说:“你别怪兰泽公子,事发突然哪里还顾得上礼数,他是真心救你,也答应不会将此事说出去,乔儿乖,可不许去兰泽公子那里闹。”

周乔现下根本听不见周璃在说什么,一想到战兰泽那双素来只与诗书琴乐相伴的手,不仅扯开了她的腰带,还抚上了她腰侧……伤口处当即传来一阵酥,一张脸蛋红了个透。

“乔儿?”周璃赶紧探她额头,“这,这是又发热了。”

“没没,姐姐可别去找那刘乾大夫了,他熬的药天下第一苦。我……就是有点累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
“那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?”

周璃殷切地看着她,周乔只好苦着一张脸把刘乾开的药一口饮尽,这才缩进了被窝,心里打着七八个转转地睡去。

深夜,平阳宫。

临舟靠在床头,宫女将药碗收好,安静地退了出去。退出来忽然看到门口的人影,吓得险些摔碎手上的碗。

“见过兰泽公子。”

“睿王醒了吗。”

眼前之人俊逸挺拔,叫人心动。可偏又周身冷峻气息,一双黑眸掩着戾色,叫人不敢与之对视。

宫女低着头,声音很小:“回公子的话,王爷已经醒了,刚服过药。”

战兰泽没再说话,越过宫女推门进了正殿。

临舟听见进来的脚步声,懒懒道:“我这伤着,就不来迎了,恩人自己过来吧。”

见战兰泽走过来坐下,临舟挑眉:“兰泽,这回是你救了我的命,咱们两清了。”

战兰泽不理他逗笑打趣,只问:“你父皇打算如何处置?”

临舟避开他的视线,“什么如何处置?不过是些亡命之徒,临死前想拉个皇子垫背罢了。统统杀了便是。”

“军演之事是四皇子提的他却没来,明知军演必有损伤却无太医随行,潜入名萧山刺杀不成,又在回程之路伏击,试问除了皇后又有谁能做得如此狠绝。”

战兰泽此言一出,整个殿里一片安静。

临舟沉默许久,终开了口:“刑部在被俘的活口身上搜到了令符。持令符之人能出入名萧山,能出入上京城,甚至能出入皇宫。眼下二哥就在宫中不难查证,我自不会害自己。剩下的四皇子手上是否有令符一查便知。”

他笑了笑,“但父皇叫人杀了那刺客,留下句好好休养便走了。想来这便是他的处置。”

“兰泽,此番若无周乔前来相护,若无你的回春丸,我只怕是真的要命丧名萧山了。”月光透过窗缝映洒在临舟脸上,半黯半明。

“我披着天下人艳羡的皮子苟延残喘如此之久,终是逃不过一个死字。既如此,”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勾起唇角,“我便把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抢来,叫他们**如何?”

战兰泽看他良久,最终起身,“既已决定,便知没有回头路,你好自为之。”

临舟见他要走,忙多问了一句:“兰泽,周乔如何?”

战兰泽背影停住,却未回头,“你若真在意她,就别将她扯进来。”

“晚了,兰泽。”

临舟咳嗽几声,“咱们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什么人,你我心里都清楚。顺之者昌逆之者亡,周乔不嫁四皇子,于皇后而言就是敌人。她母族沈家在朝中根深蒂固,不是周顾两家能抗衡的。”